“我想要北京奥运会开幕式上那样的笔墨纸砚。”这几天，北京琉璃厂出现了很多有目的而来的外国“淘宝”者，这在专业的收藏者看来虽然有些外行，但可见北京奥运会开幕式对“文房四宝”的推动有多大。同时，以湖笔、徽墨、宣纸、端砚与夹江、富阳竹纸为申报主体，“文房四宝传统手工制作技艺”已经正式向文化部提交申遗书面申请，又为“文房四宝”热加了一把火。不过，老到的收藏者倒是不慌不忙，其实去年以来，国内收藏拍卖市场上的文房清玩走势就开始上扬。选好收藏投资方向，看准了再下手，该买进还是卖出，他们心里自有一番打算。

一支古笔价值4万根毛竹

    根据毛竹之乡福建的市场价格显示，一根毛竹的价格在20元左右，而一支明万历竹刻毛笔可以拍出99万元高价，相当于4万根毛竹的价格，当然这只是一个简单的价格对比，毕竟古笔背后还有巨大的历史文化价值。
    目前国内拍卖市场上最贵的一支毛笔，是2006年中国嘉德秋拍上，以99万元成交的明万历竹刻花鸟纹毛笔。只有10多厘米长的竹雕笔管上，浮雕花卉争相斗艳，甚至连花蕊、花心都纤毫毕现，还有绶带鸟展翅飞舞其间，不仅雕工无可挑剔，而且经一千多年能完好地保存下来，也是个奇迹。
    地处浙江湖州市的善琏镇，是湖笔的发源地和主要产地，涌现出许多湖笔世家。不过，追溯到元以前，当时宣笔最有名气，苏东坡、柳公权都喜欢用宣州笔，直到元以后，宣笔逐渐被湖笔所取代，奠定了毛笔之冠的地位。
    收藏界自古有一个传统，收藏书画的人往往也会收藏文房四宝，北京收藏者王宁就是如此。他认为鉴赏毛笔，不外乎笔毫和笔管两部分。“尖”、“齐”、“圆”、“健”，是古人认为毛笔应该具有的“四德”，即指笔锋要尖锐，笔毛要齐整，书写起来要有弹性。笔毫有竹笋式、兰花式、葫芦式等，既实用又有观赏性。不过，重要的还在于可以展开艺术想像力的笔管上。
    明清制笔笔管材质丰富，有玉、象牙、竹、木、漆、瓷、犀角、玳瑁、景泰蓝等，此时的毛笔已经不仅是书画工具，还是供人鉴赏观玩的艺术品。在笔管方寸的圆周上，能工巧匠绘画、镌刻、浮雕，达到令人惊叹的程度。比如，故宫收藏的明代黑漆、彩漆描金云龙、龙凤、双龙管笔，笔管、笔套均髹黑漆，用彩漆描绘山、海、云龙戏珠纹，而且笔管和笔套还要镶金扣，既富丽华贵又不失华而不实。作为明代制笔水平的实证，是传世文房四宝中的珍品。
    古笔传世不易，如今在拍卖市场上以明清、民国毛笔居多，如能遇到精品，收藏者自然不能放过。今年5月，明嘉靖剔红云鹤毛笔以16.8万元在北京翰海被藏家收入囊中；今年3月，明万历青花五彩凤纹毛笔以17.92万元，在中国嘉德拍出；2003年9月，清中期白玉透雕云龙毛笔在北京翰海以11万元成交；2002年12月，清乾隆粉彩云龙毛笔在北京翰海拍出55万元高价。
    一支毛笔的出身是民间制作，还是宫廷的御用品？是宫内定型民间作为贡品，还是宫廷造办处自制的？笔豪是完好还是有损坏？笔管的装饰，是否有制笔名家的镌刻，是否有名人的题跋等，都会直接影响到毛笔的市场价格。在收藏市场上，成交价格在10万元以上的明清毛笔，或是御制、或出自名家之手，都是传世毛笔中的精品，行家认为传世古笔的升值空间值得期待。
    如何收藏毛笔，当然首选是名匠之作。历史上制笔名匠很多，各个朝代都有，如果能搜集到一两件名家古笔，已经是相当不容易的事情。还有人按照材料、产地来收集，但是年代始终是一个不能忽视的因素。
    新收藏的笔，一定要用清水洗净宿墨，尤其是笔头根部；然后把锋毫理顺，再晾干。如果洗得不净或潮湿不干，则会霉变。笔毫怕久潮，又怕虫蛀，笔杆则怕久干，而瓷杆、玉杆又怕撞击，妥善的办法是做双层套盒，外面做成锦盒，里面做成漆盒。盒中放樟脑精，但一定要将樟脑精与笔毫分开放置。

一块徽墨换辆宝马

    “有佳墨者，犹如名将之有良马也。”可见墨对于书画家有多重要。由唐末古徽州府著名墨工奚超、奚廷珪父子创制的徽墨，是其中一朵奇葩。当1995年清代制墨名家汪节庵制《御题西湖十景诗彩墨》在北京翰海拍卖会上，以55万元成交时，人们费解它的价值，直到12年后的2007年，一套清乾隆《御制西湖十景集锦色墨》以448万元创下拍卖世界纪录时，很多收藏者才真正意识到它蕴藏着不可想象的收藏空间。
    收藏者老黄说他接触古墨十几年了，现在也只能说是懂了点皮毛。墨的种类以制作原料划分为油烟墨、松烟墨、油松墨、朱砂墨、选烟墨、特烟墨等，好墨具有“质细、胶轻、色黑、声清”的特点；以制墨对象不同划分有普通墨、贡墨、御墨、自制墨、珍玩墨、礼品墨、药墨等。
    墨的形状最开始只是一些小圆块，没有模制成锭。魏、晋、南北朝时，将墨团分成小块放入铜模或木头模中，压成长方形、圆形、椭圆形、半月形、圆柱形、鸟兽型等形状的墨锭，并且逐渐出现了弥勒佛、十二生肖、松、凤、鹤、鱼、鸟、花等图案装饰。
    宋代以后，制墨高手频出，往往由一两个人决定整个一个朝代会出多少好墨。比如，潘谷是宋代造墨高手，为苏东坡、黄山谷等书画家所推崇；清代制墨，曹素功、汪近圣、胡开文、汪节庵号称清代四大制墨名家，其中胡开文的“御制西湖名胜图”、“御制文津阁诗墨”、“御制棉花图”墨图案之精美、做工之讲究皆今所仅见，成为当时清康熙皇帝的贡品。老黄认为这些还只是收藏古墨要懂的基本常识。
    明以前的古墨传世极少，民间收藏的多为清墨。从1994年至今，国内许多著名拍卖公司都上拍过古墨，提升了古墨应有的地位和价值，培养了一定收藏者。其中不乏像46.2万元成交的乾隆御制天府永藏墨、128.8万元成交的清乾隆御制《咏墨诗》墨等高档藏品，也有花几万元钱买来几块清晚期、民国藏墨的机会，甚至捡到名人、名家“漏”的事情也时有发生。
    要藏墨，墨谱一定要熟读。如制墨名家程君房著《程氏墨苑》、明徽州制墨大家方于鲁玩出的绝活《方氏墨谱》和其他《雪堂墨品》、《砚山羰墨谱》等，可将墨图与实物相对照后再看实物。墨质坚硬如玉、墨色黝黑的为佳墨。如墨呈松纹、发丝状，就更是优等品了。
    以古墨价钱买到新墨、伪品最令人担心，大多赝品是仿制某朝名家款,因此要熟悉各代主要制墨家的名字及斋、室名，知道其属于何年代，对于判断墨的年代必不可少。比如，玄字代表黑色。到了清代，康熙帝的名字叫爱新觉罗·玄烨，为避讳，墨名中就不能有玄字，因此有玄字的墨，应该是清康熙以前所制。
    而墨的外形风格在各朝代也不同，比如，明墨质地坚实，大件居多，图案文字大多为阳文，所制出的墨纹饰也刚健，手摸棱棱有感。
    不过即便掌握了这些理论知识，到了收藏市场上，也难免会“打眼”。普通投资者也可选择上世纪90年代以来的新墨进行投资，但投资对象必须是名家上品，否则升值空间并不大。

一张贡宣价比黄金

    曾经是冷门的宣纸，近几年在收藏市场上开始逐渐升温。清代金绘龙纹宫纸(四十九张)，在2003年拍出了26万元的高价，一张超过5000元；2006年中国书店古籍书刊资料春季拍卖会上，民国制素纸50张成交价达3520元、民国木版套色印制素笺纸4册以1.54万元成交、日本制“美浓纸”2卷1100元易手；2007年6月，在北京翰海，清光绪贡宣纸2.24万元成交；在今年6月的嘉德四季拍卖会上，10张清代丈二匹旧宣纸拍出了3.63万元。
    究竟是什么纸能价比黄金？“轻似蝉翼白如雪，抖似细绸不闻声。”这种纸产于安徽省泾县，始于隋唐时期，唐时泾县属于宣州府，纸张又集中到宣州府集散，所以称为宣纸。它的主要原料为生长在皖南山区青檀树的韧皮和沙田稻草，并且经过18道手工操作和100道不同工序，历时1—2年。宣纸在唐代就被列为贡品，成为纸中之王。
    收藏宣纸时一定要找正宗的传统名牌，今安徽宣州市境内的纸张，因为即便都是使用青檀皮，如缺乏原产地独特的气候和地理环境，青檀皮的品质也不一样，所生产出的宣纸有很大区别。此外，还要注意品种，宣纸按用料配比不同，可分为棉料、皮料、净料三类，其中又有单宣、夹宣、二层、三层等之分，规格上有4尺、6尺、8尺、丈二、丈四、丈八等。一般来说，含原材料青檀皮成分越重，纸张更能经受拉力，质量也越好，规格越大，价格越高。
    上乘的宣纸有一个特性，在存放过程中,通过不断的吸附水分和干燥,品质会更加独特,润墨染色会收到神奇的效果。因为宣纸的使用量非常大，目前市场上清朝以前的名宣已经很难见到。在北京琉璃厂、报国寺、潘家园尚有少量古旧宣纸面市，拍卖会上的宣纸也以晚清及民国年间为多,民国汪六吉四尺宣纸2封20张能到5280元，就连解放后及至上世纪七八十年代的宣纸精品价格也扶摇直上。行家认为，老宣纸的价格还会上涨，老宣纸是买一刀少一刀了，升值潜力很大。

一方名砚可获百万身家

    砚台被列为文房四宝收藏之首，当然价格也高出一截，国内拍卖价格在10万元以上的，有数据可查的有近百件。去年，西泠印社第二次推出的“历代名砚专场”上，160方砚台，79%都被藏家买走，总成交额达1275万元。其中，清阮元铭大西洞对砚以104.5万元的成交价位列榜首。这次拍卖更加说明了砚台在文房中异军突起的势头。
    广东端溪端砚、安徽歙县歙砚、甘肃南部洮砚和河南洛阳澄泥砚，从唐代起就被称为“四大名砚”。端砚材料取于广东肇庆高要县东南端溪的烂河山，古人形容它：“体重而轻，质刚而柔，摸之寂寞无纤响，按之如小儿肌肤，温软嫩而不滑”，受对端砚喜爱有加的文人墨客影响，制砚工匠也竭尽所能、巧夺天工，以致端砚升为石砚之首。
    从拍卖市场上看，名家制砚和名人藏砚占据价格高位。比如，成交价5.04万元的清早期漆砂盒王铎铭端砚，这方墨的主人王铎是“清初四王”之首，诗文书画皆有成就，尤其是书法独具特色，世称“神笔王铎”。这方砚从研磨程度来看，应该跟随他多年了。另一件，陈端友制并铭夔龙端砚成交价69.44万元，陈端友是江苏常熟人，近代制砚名家，被称为近代琢砚艺术第一大师。凡是他的真品并且上乘之作，价格都在几十万元上下。
    由于经过上千年的开采，端砚砚材也日渐缺乏，一些名坑更是接近枯竭，早在七八年前，国家为了保护这些宝贵的资源，对老坑、坑仔岩等名坑都陆续实施了“封坑”进行保护。所以，新砚近几年也开始进入收藏视线，罗星培、罗耀、黎铿、刘演良、梁弘健等端砚工艺美术大师的作品，特别是精品，早已受到端砚爱好者的认同和追捧。
    不过，砚台的保养要专业，否则也可能贬值。首先要避免阳光直射，否则砚质会出现干燥。砚台不能接触金属等硬器，更不能重叠放置，以防碰伤。有的人喜欢给砚台抹东西，比如将蜡涂遍砚身，有的还涂抹植物油，更有的涂沫墨，以为可以养砚，这些做法并不妥当。专业收藏人士提示，可以在砚四周蜡涂，但底部要薄而适中，最忌将蜡涂在砚堂磨墨的部分，而抹植物油则会招尘土或产生霉变。另外，好砚必须配砚匣，有些砚匣也很名贵，古砚匣如有破烂和损坏，也要匣外配匣加以保护。
    除非是大藏家，对于绝大多数收藏者和投资者来讲，那些目前价格不高、但制作水平不俗的砚台，更值得去关注。虽然年代上到不了明清，可能是清晚、民国，但并不能否认存在的升值空间，毕竟砚台材料本身就是一种稀缺资源，如果在艺术上不相上下的话，完全有理由获得收藏市场的认可，升值也是早晚的事情。来源：华夏时报

2008年09月04日