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纪念性铅笔

   
    我喜欢收藏铅笔,但不是什么铅笔都收藏,只收笔杆上印有专门字样的纪念性铅笔。
   
    上个世纪,用纪念性铅笔写字是一种时髦,因为每逢国家召开大的重要会议和国家重要的活动,有关部门都要印制一些纪念性铅笔,比如:全国人大会议、全国政协会议、全国科学大会、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某某周年……
   
    更有意思的是,毛泽东特别喜欢使用纪念性的铅笔写字和圈阅文件,甚至读《红楼梦》作眉批时,都用这种铅笔书写。那些铅笔笔杆上印有“中南海”、“人民大会堂”、“丰泽园”、“京西宾馆”。这就推动了纪念性铅笔的扩大和流行,也推动了我收藏此类铅笔的积极性。
   
    我收藏的铅笔不算很多,来头大的有:“全国人民代表大会”、“中国人民政治协商会议全国委员会”、“爱我长城、修我长城集资活动”、“中华全国总工会”、“攀登世界高峰象征性长跑奖”、“庆祝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三十周年”、“人民大会堂”……范围小的有:“上海人民广播电台”、“南京军区科学大会”、“中国汉字硬笔书法大赛”……收藏此类用钱买不到的铅笔,其实是很辛苦的。比如,我没有参加过全国科学大会,怎么能收得到印有“庆祝全国科学大会胜利召开”的铅笔。于是,只能去拜访与会的航标专家干祖胜,厚着脸皮索要一支。
   
    有一天,一位叫胡贤齐的老伯颤颤巍巍来到我家,把一截铅笔塞在我手心,他说:“这支铅笔是1931年我在日本东京福元罗纱店做学徒时得到的,几次想丢弃,竟舍不得,存着吧又没大用处,赠送与你,可说得其所哉。”胡老伯也不坐坐,走了。我的心里有种莫名的沉重。
   
    又有一天,北京寄来一信,说:“赠上铅笔一包,请哂收。我已寄给《新民晚报》社林放,请持此函前去洽取。吴羹美。”
   
    吴羹美何许人也?为了小小的几支铅笔,有劳晚报的老前辈。为了不惊动林放老,我到新民晚报悄悄找几个青年记者打听“吴羹美”是何人,他们都摇头说不知道。还是秦绿枝先生解答了我的疑问:亏你还是专门收藏铅笔的,中国标准铅笔厂的创办人吴羹美都不知道,1949年之前,他就是《新民晚报》的董事了,我们林放社长的老朋友啊。
   
    领了一包北京寄来的铅笔,数一数,共有97支,内有羹美老人的信:“有幸认识您这位收藏家,是我一生中的快事。”真是叫人愧煞羞煞!
   
    有人劝我加入收藏家协会,我思忖:我当年开始收集铅笔是赶时髦,“动机不纯”,怎么能当收藏家呢?还有,铅笔的用途是让人写字的,把它们都藏起来,锁起来,不是有违铅笔之初衷吗?再说,如今除了小学生做作业和高中生参加高考,谁还在用铅笔?如今开一个有重大意义的大会,谁还给代表每人发两支印上大会名称的铅笔?
   
    收藏源枯竭了。
   
    我不算铅笔收藏家,我只有300来支有纪念意义的铅笔,而南斯拉夫的菲列波维奇,竟然收藏了不同种类不同型号的铅笔一万多支,花了整整30年的时间。来源:新民晚报


2008年06月05日